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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头记功:导致明军战力沦丧的制度性失误

来源:ub8优游登录官方网站    发布时间:2024-02-16 01:32:07

  其中就不乏像亚述和暴秦之类的武功佼佼者,但也有像明朝这种对战力毫无帮助的异类浮现。

  事实上,任何制度的建立都有其天然合理性。但聪明人的设计成果,必须由真正的强者来辅助执行。否则就是画虎不成反类犬,屡屡让糟糕的局面更为混乱。

  提起斩首记功,后人往往最容易想到大秦帝国的军功爵制。因为根据商鞅订立的变法规定,秦人只要在战场上斩获首级,就能取得财富和爵位作为奖赏。以至于在随后的1000多年时间里,这种血腥计算模式成为历代大一统王朝的通用准则。其优势无外乎能鼓舞士兵斗志,并以相对透明的渠道保证赏罚执行。

  然而,上述逻辑却在明朝时代出了问题。至少在军容较为完整的朱元璋与朱棣阶段,部队反而不怎么重视首级斩获数量。例如在赏赐无常规可依的太祖朝,只有针对沿海倭寇设立过以“擒斩”数封赏制度,但也不明确要求按首级查验。到了稍后的永乐朝,斩首记功模式也只针对比较特殊的哨探部队制订。其余部队则根据监军的临场督察,按战场表现划分为奇功-头功-次功这前后三等。

  公元1434年,明军终于在全面收缩的宣宗朝做出改变,真正开始重视起斩首记功模式。但同样是针对南方蛮族的特别订制,并没有在漫长的北方前沿推广铺开。直到土木堡惨败发生的1449年,类似规定才终于被移植到全国各地。可见这种后世人眼里的狼性激励制度,往往意味着部队战力直线下滑,而指挥层已别无他法可供替代。仅仅是由于15世纪的明朝记录相对久远,且大部分战事都以境内边民为对象,这才不容易引起观察家们的火眼金睛。

  到了16世纪,明军的羸弱表现依旧没有一点缓解迹象。比如在1508年,正德皇帝就索性废止了“冲锋”“破敌”“鏖战”等表现型军功,全盘改用人头充作考核标准。考虑到当时的明朝依然外无大患,且绝大部分部队军事行动的规模偏小,这样的安排似乎也看不出有多少不妥之处。后来的明世宗又下令恢复传统表彰,但斩首记功的地位已经根深蒂固,并始终被当作中晚明军考察的最高标准!

  虽然斩首记功会影响作战效率,但明军实则很难重拾原先的表现型标准。明宪宗时的兵部尚书王复曾道破天机:论功行赏,以当先、破敌这样的作战表现为奇功,以生擒斩首为次功,恐怕难以施行。因为生擒斩首,有实物可验,而当先破敌没有证据可凭。用战斗表现作为军功认定的标准,不免产生滥报的弊端。近日如凉州奏报军功次序,生擒斩首仅仅三十个,奋勇当先的却达到千余人,根本不足为凭。

  毕竟,明朝核定战斗表现主要由监军负责。如果仅以表现论军功不能够做到真实有效,那么有关人员就容易握有太高权限。换言之,将领可完全通过贿赂、威胁和日常维护关系,替自己和手下争取到更多曝光机会。

  当然,类似的监军系统其实在世界各地都都会存在。只是唯有明朝这类大一统帝国,才会将斩首记功摆到常规系统之上。究其原因,还是地域太广袤而集权过度。根据邓巴数据,任何个体的社交上限都在150人左右。这就从另一方面代表着,不管你是法兰西的国王,还是大明朝的皇帝,亲信数量永远都处在同一水平线上。对小国的君主而言,只需派出自己的亲信就满足监军即可。但帝国君主的亲信根本不足以全方面覆盖,以至于必须依赖庞大的官僚系统。

  可惜,自上而下的逐级授权系统,很容易形成欺上瞒下的包庇链条。古代又没有摄影机留下实体证据,按战斗表现记功,几乎得全靠监军自身的道德操守。假如君主本人的能力又比较平庸,以表现记功的弊端就会愈发凸显。这就难怪成化年间的御史吕洪曾指出:镇守总兵等官,一遇调遣就奏请增加在京军官以及自己的家人随行。一面支给他们行粮,一面让他们安坐在军营里。遇到战事,功劳反而算这些闲人头上,夺了作战士兵的升赏。请求对这种行为予以禁止。

  正因如此,明军的考核制度陷入两难境地。倘若依战斗表现记功,那么就缺乏合理的可操作性。但要是按斩首数目记功,又会直接影响部队的作战效率。两种记功方式都存在严重弊端,似乎是个走不通的死胡同。

  然而,如此糟糕的制度性矛盾还能长期维持,也说明当时的军政体系尚有不少留白存在。比如盛行于西南各省的土司制度,就为朝廷贡献过大量廉价且高效的作战力量。这些蛮族部队通常由领地所有者出任长官,同时也是领内军队的真正主人。所以有充分的利己动机,做好辖内的军功认定。而且因为管理范围较小,使得管理效率也自然提高。因而在明朝中后期的许多战争中,这些其貌不扬的士兵往往承担着中流砥柱角色。

  公元1599年,明朝集结湖广、四川和贵州等地的20余万大军,兵分八路围剿播州叛臣杨应龙。其中土司兵的比例竟多达7成,而且根本不施行什么斩首记功习惯。许多战斗虽然歼敌数百,但敌军首级却无人割取。同时,土司兵在平播战争中发挥英勇,远好过正规官军。亦如他们的先祖,曾在大藤峡、海南岛和江浙沿海等战场上表现的那样。

  另一方面,上至皇帝下到群臣的明朝精英阶层,实则对过度集中的管理弊端是心知肚明。但相比眼前的行政效率,他们更担心日后的地方自治倾向抬头,从而削弱中央的绝对权威。所以宁可将民众的血汗消耗于腐败、拖沓或碌碌而为,也要把权力紧紧握在手中。

  无怪乎明末思想家黄宗羲会发出如下感叹:以为天下利害之权皆出于我(皇帝),我以天下之利尽归于己,以天下之害尽归于人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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